馬克·夏卡爾 (Marc Chagall):他的一生與10部名畫 | 偉大的藝術,始於自然之外。

by Rosy
馬克 夏卡爾

馬克·夏卡爾(Marc Chagall)於1887年出生於現今白俄羅斯的利奧茲諾(Liozne),靠近維捷布斯克(Vitebsk)。他是一位享譽國際的俄裔法籍猶太藝術家,被認為是20世紀最具影響力的現代藝術家之一,不僅是早期現代主義的重要代表,也在猶太藝術傳統中占有重要地位。這篇文章就要來解析他的生平與名畫啦!

夏卡爾 生平

生平真的是瞭解一個藝術家的作品特色很重要的來源!

童年與早期影響

夏卡爾的童年在猶太人聚居的農村「舍特爾」(shtetl)度過,父母信奉哈西迪派猶太教,深深影響了他的藝術創作。他的作品中蘊含濃厚的俄羅斯神秘主義色彩,並對自己的宗教的根懷有深厚的情感。

雖然他樂於接受新藝術風格,並成為現代主義的早期倡導者,但童年時的夢想與現實一直是他藝術美學的核心。他的早期作品反映出他童年的快樂,即使當時生活艱苦。

與他那一代某些猶太藝術家不同,他從未試圖掩飾自己的猶太身分。他的創作時常展現傳統猶太藝術與現代藝術之間的內在張力。

聖彼得堡時期(1906-1910)

1906年,夏卡爾搬到俄羅斯藝術中心聖彼得堡學習。他於1908年至1910年間,在茲萬采瓦繪畫學校(Zvantseva School of Drawing and Painting)師從著名藝術家利昂·巴克斯特(Léon Bakst)。

在此期間,他接觸到印象派大師莫內(Claude Monet)、後印象派的梵谷(Vincent van Gogh)和高更(Paul Gauguin),以及新印象派畫家秀拉(Georges Seurat)。延伸閱讀>> [印象派名畫] 10部精選的印象派畫家作品!Impressionist | Monet、Manet、Pissarro

此外,他還研究了卡拉瓦喬(Caravaggio)、林布蘭(Rembrandt)與維梅爾(Vermeer)等古典大師的作品。在聖彼得堡時,他也發現了自己對戲劇舞台與服裝設計的興趣,這成為他未來藝術生涯中的重要部分。

巴黎時期與現代主義影響(1910-1914)

1910年,夏卡爾移居巴黎,這正是現代藝術蓬勃發展的時期。當時,立體主義(Cubism)風行巴黎,雖然法國藝術界仍受19世紀舊藝術思潮影響,但夏卡爾的創作觀點與眾不同,他認為藝術應該來自內心,是心靈與想像的外在展現。延伸閱讀 >> 立體主義是什麼?定義、特色、作品、探索步驟 | Cubism

在巴黎,他融入波希米亞藝術圈,結識了莫迪里亞尼(Amedeo Modigliani)和德勞內(Robert Delaunay)等藝術家。他吸收了立體主義、未來主義(Futurism)、俄菲主義(Orphism)等藝術風格,並在此期間獲得了第一次商業上的成功。

他的作品如《透過窗戶看巴黎》(Paris Through the Window)展現了他對新環境的適應,而《生日》(The Birthday)和《我與村莊》(I and the Village)則充滿了對維捷布斯克的思念。這種詩意且帶有超現實意味的風格,使超現實主義大師安德烈·布勒東(André Breton)讚譽他為「將隱喻帶回現代繪畫」的藝術家。

回到俄羅斯(1914-1923)

1914年,夏卡爾回到俄羅斯探望家人和未婚妻貝拉(Bella),然而,由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他無法返回巴黎。他的作品開始反映戰爭的恐怖與死亡,例如《戰爭》(War),但也充滿了對家鄉生活的懷念,如《提琴手》(The Fiddler)和對貝拉的愛,如《新娘》(La Mariée)與《漫步》(The Promenade)。

戰爭期間,猶太人受到更嚴重的迫害,這也促使他創作了許多具有宗教色彩的畫作。在俄羅斯,他雖然聲譽日益增長,卻在財務上苦苦掙扎,主要靠展覽、書籍插畫、壁畫和舞台設計維生。1923年,他帶著貝拉回到巴黎。

世界旅程與國際聲譽(1923-1941)

此後,夏卡爾的藝術名聲越來越高,他開始周遊世界,為《聖經》、《果戈里小說集》和《拉封丹寓言》等書籍創作插畫。他的旅程遍及歐洲、巴勒斯坦和中東,使他更加確立了自己作為「孤獨旅人」的形象。

然而,納粹的崛起給他的生活帶來極大威脅。1937年,納粹將夏卡爾的作品列為「頹廢藝術」,並焚毀了大量現代藝術作品。1941年,他作為一名高知名度的猶太藝術家,被列入納粹的黑名單,幸運地,他得以逃往美國。

美國時期與戰爭影響(1941-1947)

抵達紐約後,夏卡爾雖然語言不通,但仍然努力適應新環境,並與蒙德里安(Piet Mondrian)和布勒東等藝術家交往。他的作品在紐約展出,並受邀為芭蕾舞劇《阿萊科》(Aleko)設計舞台布景。

然而,這段時期對他來說極為黑暗。他得知家鄉維捷布斯克遭納粹摧毀、猶太人大規模遭到屠殺,這使他深感悲痛。1944年,妻子貝拉去世,使他更加沉浸在悲傷中。他從未真正將美國視為自己的家,戰後於1947年返回法國。

晚年與藝術成就(1947-1985)

回到法國後,夏卡爾除了繼續繪畫,還在彩繪玻璃藝術上取得了巨大成功。他為耶路撒冷哈達薩醫學中心(Hadassah 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創作了彩繪玻璃窗,隨後又接獲世界各地的委託。畢卡索(Pablo Picasso)曾說:「當馬蒂斯(Henri Matisse)去世後,夏卡爾將是唯一真正懂得色彩的人。」延伸閱讀 >> [馬蒂斯] 從馬蒂斯10部作品看野獸派的誕生 | Henri Matisse

夏卡爾的作品深植於猶太文化,經常描繪維捷布斯克的生活與民俗。有評論認為,他的戰後作品風格變得較為沉靜與憂鬱,甚至帶有後印象派的影子。然而,他的藝術始終保持獨特性,融合了立體主義、野獸派、象徵主義、超現實主義、俄菲主義和未來主義等風格。

1985年,夏卡爾在法國去世,留下了無數藝術珍品。他對20世紀藝術的貢獻極為深遠,其作品至今仍廣受喜愛。他以夢幻般的色彩與詩意的構圖,讓世界記住了他的藝術語言。

夏卡爾 名畫

The Birthday 生日

馬克·夏卡爾曾說:「愛」是他畫作的主要色彩,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愛情是他的妻子——貝拉(Bella)。兩人相識於家鄉白俄羅斯的維捷布斯克(Vitebsk),當時貝拉還是個少女。1915年,儘管貝拉的父母反對,認為她應該嫁給更門當戶對的人,夏卡爾最終還是迎娶了貝拉,成就了一段佳話。

夏卡爾 生日

《生日》(The Birthday)是夏卡爾於1915年創作的畫作,完成於他與貝拉結婚前幾週。這幅畫生動地表達了他們之間強烈、流動的愛意,充滿夢幻色彩。在畫中,夏卡爾被描繪成一種漂浮的姿態,輕盈地懸在半空。他的身體扭曲,頭部不合常理地向後翻轉,彷彿不顧一切地要親吻他的未婚妻。

貝拉手持一束充滿喜悅的鮮花,也似乎輕盈地升起,與夏卡爾共同沉浸在愛的幸福之中。畫面背景是一間明亮的客廳,地面鋪著鮮艷的紅色地毯,散發出溫暖與激情。家具與牆上的裝飾則以象牙白、米色和淡棕色為主,形成了和諧的視覺平衡,使畫作充滿層次感。

與象徵主義大師古斯塔夫·克林姆(Gustav Klimt)的名作《吻》(The Kiss)相比,《生日》的戀人之吻更傾向於立體主義(Cubism)和表現主義(Expressionism)的風格。克林姆的《吻》展現了金碧輝煌、象徵性強烈的愛,而夏卡爾則以夢幻般的筆觸描繪了一種自由奔放的愛情,將年輕戀人沉浸在現實與幻想交錯的幸福之境。

I and the Village 我與村莊

這幅畫算是夏卡爾最知名的畫作。《我與村莊》(I and the Village)是一幅敘事性的自畫像,呈現了馬克·夏卡爾(Marc Chagall)童年時在俄羅斯維捷布斯克(Vitebsk)的回憶。這幅充滿夢幻色彩的畫作融合了俄羅斯的鄉村景象與民間故事中的象徵符號。畫面可以分為五個不同的部分。

畫作右上角描繪了夏卡爾的家鄉,畫中有一座教堂、一排房屋,以及兩個人物。其中,一名女子與部分房屋被顛倒過來,進一步強調了作品的夢幻特質。下方則是一位綠色臉孔的男子,有人認為這是夏卡爾本人的象徵。在畫作底部,可以看到一隻手握著開花的樹枝,而旁邊則是一個物體,可能是一顆童年的彈跳球,象徵著夏卡爾年幼時的玩具。此外,畫中還出現了一個擠奶女工的形象,與一隻綿羊的頭部相疊,這是夏卡爾畫作中常見的主題(牛、公牛和綿羊經常在他的畫作中出現,象徵宇宙的象徵符號)。

這幅畫的重要性在於,它並非對現實世界的客觀描繪,而是對夏卡爾夢境與回憶的反映。此外,許多夏卡爾的畫作(包括這幅)都蘊含與猶太民間傳說相關的象徵符號,體現了他對自身文化背景的認同。

《我與村莊》是夏卡爾現存最早的作品之一。在這幅畫中,他完全忽視了重力法則——物體顛倒、物件漂浮,透視規則被徹底打破。相較於現實的精確描繪,夏卡爾更關注色彩、形態與構造,並採用立體派的藝術風格,以黑色輪廓界定形狀,然後憑藉想像力填充顏色,而非按照自然色彩來描繪。

這幅作品目前收藏於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MoMA)。

La Mariée

《新娘》(La Mariée)描繪了一位年輕女子,她身穿鮮豔奪目的紅色婚紗,手中緊握著一束鮮花。白色頭紗覆蓋了整個頭部,一直垂落到腳邊。與此形成對比的是,背景由藍色與灰色交錯組成,營造出夜晚的幽暗氛圍,甚至帶有一絲哀愁與憂鬱。而新娘身上的色彩則散發出幸福與喜悅,形成強烈的對比。

在新娘的右側,一隻山羊正在拉奏大提琴,這種奇特的組合在20世紀的歐洲藝術中十分常見,尤其是夏卡爾的作品中,山羊往往象徵著猶太文化與音樂的精神。畫中還有一條跳躍的魚,仿佛正在指揮這場音樂演奏,上方甚至還漂浮著一張桌子,這些元素使整幅畫更具夢幻與超現實主義的色彩。在山羊的右側,可以看到一名男子吹奏著像是單簧管的樂器,而另一位男子則懸浮在空中,輕輕地為新娘調整頭紗,彷彿將她正式介紹給觀眾。

這幅畫不僅描繪了一場婚禮的場景,更是夏卡爾內心世界與信仰的象徵。畫中的新娘穿著紅色婚紗,而背景則是深沉的藍色,這種色彩對比暗示著愛情的喜悅與現實世界的憂愁並存,這正是夏卡爾創作中的典型特徵——將現實與想像交織,讓畫面充滿詩意的漂浮感。

The Fiddler 小提琴手

《提琴手》(The Fiddler)是馬克·夏卡爾(Marc Chagall)於1913年在法國創作的油畫,這幅帶有準立體派(quasi-cubist)風格的畫作融合了俄羅斯與法國藝術元素。畫面運用鮮明的對比色彩,描繪了一位來自維捷布斯克(Vitebsk)村莊的提琴手。

這位提琴手不只是單純的音樂演奏者,而是象徵著人生交匯點的重要角色——從出生、婚禮到死亡,他的音樂貫穿人生的重要時刻。夏卡爾透過強烈的色彩對比,展現了一般人在生命旅途中所經歷的內心掙扎,而提琴手則成為貫穿這場生命戰鬥的象徵性角色。

這幅畫表達了夏卡爾對故鄉的思念,他的童年回憶與文化背景在畫作中躍然紙上。提琴手的形象承載了他對自身文化與宗教傳統的深厚情感。在夏卡爾成長的哈西迪猶太教(Hasidic Judaism)環境中,人們相信透過音樂與舞蹈可以與上帝建立聯繫,而提琴手則是宗教儀式與節慶中不可或缺的靈魂人物。因此,《提琴手》不僅是一幅帶有懷舊情感的畫作,更是夏卡爾對自身文化遺產的頌歌。

The Promenade 散步

在1917至1918年的冬天,馬克·夏卡爾(Marc Chagall)在完成維捷布斯克(Vitebsk)的風景畫後,創作了三幅最具代表性的人物畫作,其中包括《飛越小鎮》(Over the Town)和《漫步》(The Promenade)。這些作品同樣以維捷布斯克為背景,展現了藝術家對生命的熱愛與創作上的新突破。

此外,當時的政治氛圍也為畫作增添了一層深意——剛剛爆發的十月革命帶來了自由與希望,特別是對於猶太人而言,這場革命象徵著真正的解放。他們終於獲得與其他公民相同的權利,不再需要像年輕時的夏卡爾那樣,在聖彼得堡求學時還得申請特別的居住許可。作為前衛藝術家的一員,夏卡爾對這場變革充滿期待,因為這意味著新藝術將有更廣闊的發展空間。此外,與貝拉(Bella)幸福的婚姻生活,讓他即使身處動盪的時代,仍能感受到滿滿的喜悅。

畫作呈現了一種昂揚、歡愉,甚至狂喜的生命態度,而畫面的中心人物正是貝拉,她的身影在畫中充滿魔幻色彩,與故鄉維捷布斯克相互輝映。貝拉身姿輕盈地騰空而起,如同迎風飄揚的旗幟,手中還拿著鮮花,而夏卡爾則笑容滿面,身著華麗衣裝,沉浸在幸福的喜悅裡。

貝拉的裙襬隨風飄動,帶有未來主義的動感,而畫中的草地、房屋、天空則像是幾何拼貼般錯落交疊,充滿立體派的元素。但與那些講求理論與結構的現代藝術家不同,夏卡爾的畫不是冷峻的,而是帶著溫暖與生命力。他的畫面即使融合了立體主義、未來主義的技巧,最終呈現的仍是一種柔和而感性的視覺,而不是單純的藝術實驗。

White Crucifixion 白色釘刑

1938年,馬克·夏卡爾(Marc Chagall)創作了《白色釘刑》(White Crucifixion),又稱做白色受難,這幅畫標誌著他藝術生涯的重大轉折點。它是夏卡爾首度以耶穌受難形象來象徵猶太人的苦難,並成為一系列描繪猶太殉道者的重要作品之一。

透過這幅畫,夏卡爾強烈控訴了1930年代歐洲猶太人所遭受的迫害,將歷史與當代現實交織在一起,呈現出一種深刻的悲劇感。

畫面中出現了暴力場景,例如猶太教堂被焚毀、社區被襲擊,處處可見流離失所的難民。在畫作中央,耶穌被釘上十字架,與傳統基督教藝術不同的是,夏卡爾特意強調了耶穌的猶太身份——他身披猶太祈禱披巾(tallit),頭上也不是荊棘冠,而是猶太教頭巾,顯示出他與猶太人民的深厚聯繫。

《白色受難》在色彩運用上顯示出夏卡爾對14世紀義大利藝術的懷舊情感,色調柔和而富有層次,體現出一種莊嚴神聖的氛圍。此外,畫作也與文藝復興時期的宗教畫有深厚的關聯,例如米開朗基羅(Michelangelo)的作品,甚至能看出對倫勃朗(Rembrandt)《十字架的升起》(The Raising of the Cross)的參考。然而,與古典宗教畫不同的是,夏卡爾沒有停留在傳統宗教敘事,而是將它與當代現實相結合,創造出一幅充滿悲憫與抗議精神的現代作品,警告世人納粹所犯下的罪行將帶來深遠的道德後果。

夏卡爾在這幅畫中加入了大量細節,在十字架的兩側,他描繪了猶太人遭受的災難:

  • 左側:一個猶太村莊遭到洗劫,大火吞噬房屋,居民被迫逃亡,有人乘船離開,三位長鬍子的男人則徒步逃亡,其中一人緊抱著《妥拉》(Torah),象徵著對信仰的堅守。
  • 右側:一座猶太會堂正在燃燒,連存放《妥拉》的聖櫃也陷入火海,象徵著文化與宗教信仰的摧毀。在下方,一位母親緊抱著孩子,試圖安慰他們,突顯出戰亂帶來的痛苦與無助。

夏卡爾的《白色釘刑》與畢加索(Pablo Picasso)的《格爾尼卡》(Guernica)並列為20世紀最具力量的戰爭與仇恨控訴畫作。畢加索的《格爾尼卡》直接描繪了戰爭的殘酷,而夏卡爾則透過象徵與宗教隱喻來傳達對暴力、迫害與戰爭的譴責。

這幅畫不僅展現了夏卡爾對家園被毀的悲痛,也流露出他對猶太人民命運的深切關懷。它不僅是一幅藝術作品,更是一封寫給世界的請願書,一個對人類良知的呼喚。

The Three Candles 三根蠟燭

1939年,德國入侵波蘭,第二次世界大戰正式爆發。1940年,德軍坦克迅速攻陷法國,僅僅數週內便摧毀法軍防線,佔領了整個北法地區。對於許多法國藝術家而言,戰爭仍然是可以從旁觀察、譴責,卻不影響日常生活的抽象事件,但對馬克·夏卡爾(Marc Chagall)來說,戰爭意味著實實在在的生死威脅——繼續留在被佔領區,可能就是走向集中營的命運。

在德軍入侵之前,夏卡爾帶著家人與畫作逃往法國南部普羅旺斯(Provence)的戈爾德小鎮(Gordes)。然而,隨著維希(Vichy)傀儡政府與納粹合作日益加深,他意識到這片土地再也無法提供庇護。事實上,他曾被當局逮捕,所幸在美國的壓力下被釋放。

1941年6月,夏卡爾與家人來到馬賽(Marseille),登上了一艘前往紐約的船。6月23日,他抵達紐約,而就在前一天,納粹德國發動了「巴巴羅薩行動」(Operation Barbarossa),入侵了遙遠的俄羅斯家園。這場戰爭對他的影響不僅是流亡,更是讓他見證了猶太族群的巨大苦難,這些情感深深烙印在他日後的創作中。

The Bridal Pair with The Eiffel Tower 埃菲爾鐵塔與新婚夫婦

馬克·夏卡爾(Marc Chagall)的畫作總是帶有夢幻般的氛圍,將現實與幻想元素巧妙融合。《埃菲爾鐵塔與新婚夫婦》(The Bridal Pair with The Eiffel Tower)便是一個經典範例。這幅畫的主題來自現實世界——一對新婚夫婦在埃菲爾鐵塔前相擁,但畫面的構圖卻違反了物理常規,他們的身體與地面呈現出奇特的角度,彷彿漂浮在空中。

這種漂浮感進一步被遠景中的小鎮景象所強化——小鎮的尺寸顯得異常迷你,使新婚夫婦看起來更加超然,似乎與地面存在某種距離。畫面右上角,一頭小牛與小提琴融合在一起,這一形象直接引用了童謠故事。「貓與小提琴」(The Cat and the Fiddle)和「小牛跳過月亮」(The Cow Jumped Over the Moon)是英語世界廣為流傳的童謠,而夏卡爾在此巧妙地將這兩個意象合併,為畫面增添了兒童般的純真與幻想。

此外,畫中的其他人物與動物,如巨大的公雞、手持書籍的男子,以及兩位長有翅膀的神秘人物,同樣可能來自童謠或傳說。夏卡爾並未刻意讓這些元素過於明顯,而是給予觀者想像的空間,讓每個人都能投射自己兒時的童話記憶,回到那個充滿夢想與魔法的世界。

The Wedding 婚禮

「黑暗籠罩在我眼前。」——這是馬克·夏卡爾(Marc Chagall)在貝拉(Bella)所著的回憶錄《初遇》(First Encounter)結尾所寫下的絕望話語。這本書於1947年出版,但貝拉已經離世三年。她因不明病毒感染去世,這場突如其來的悲劇剝奪了夏卡爾生命中最重要的靈感來源與伴侶。原本讓他對世界懷抱希望的一切似乎也隨之崩塌,他的繆斯留下這本書作為最後的見證,成為夏卡爾繼續創作的最後支柱。

《婚禮》(The Wedding)是夏卡爾在1944年貝拉去世後不久所創作的作品,描繪的是貝拉回憶錄中的一個場景——她的弟弟亞倫(Aaron)的婚禮。然而,貝拉筆下輕鬆幽默、充滿活力的氛圍,在這幅畫中卻變成了悲傷與陰鬱的象徵。

畫面中,新郎與新娘彼此依偎,但他們的姿態顯得無力而消沉,彷彿婚禮的喜悅已被深沉的憂傷吞沒。在他們身旁,天使般的樂師正演奏著音樂,但樂聲聽起來更像是葬禮的哀歌,而非婚禮的樂章。貝拉的離世,不僅讓夏卡爾的世界陷入黑暗,也使他的作品染上前所未有的憂鬱色彩。

在這個時期,夏卡爾的創作不再只是對童年、愛情或夢境的詩意描繪,而是被深刻的個人喪失與世界動盪交織的哀傷所籠罩。二戰的殘酷與妻子的驟逝,使他的畫作充滿死亡與回憶的主題,宛如一首無聲的輓歌。

Circus Horse 馬戲團

馬克·夏卡爾(Marc Chagall)的獨特畫風在1964年的《馬戲團之馬》(Circus Horse)中展現得淋漓盡致。讓觀眾仿佛置身於俄羅斯早期馬戲團的熱鬧氛圍,充滿歡樂與活力。

這幅畫最顯著的特點就是色彩運用。夏卡爾完美捕捉了馬戲團的絢麗氛圍,畫面中鮮艷的色調讓觀眾不僅是旁觀者,更像是身處這場狂歡的一部分。背景中的觀眾群體浸潤在這些炫目的色彩之中,使畫面的情緒更加熱烈奔放。

畫面的焦點是一位女子騎乘著一匹充滿想像力的馬匹,她站在舞台中央,成為全場的視覺核心。馬戲團中常見的流浪樂師也出現在觀眾之間,這反映了早期馬戲團的特色——表演者時常會走入人群,與觀眾互動。畫面中的另一個重要人物則是手持圓環的馴獸師,似乎正等待著動物穿越其中,為整場表演增添動感與期待。

馬戲團曾是許多後印象派與現代主義畫家關注的主題,例如秀拉(Georges Seurat)、土魯斯-羅特列克(Henri de Toulouse-Lautrec)、畢加索(Pablo Picasso)、喬治·魯奧(Georges Rouault)等藝術家都曾描繪這個充滿戲劇性的世界。然而,相較於其他藝術家強調現實的刻畫,夏卡爾更偏向夢幻與象徵性的詮釋。

資料來源:https://www.marcchagall.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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